采風編輯書評:
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
——读《长安的荔枝》
(本文作者:采风编辑)
长安回望绣成堆,山顶千门次第开。
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
—杜牧
这首唐诗三百首中令人脍炙人口的诗句“一骑红尘妃子笑”的出处,可谓家喻户晓,脍炙人口。大唐盛世,缘于贵妃的口腹之欲和博得贵妃一笑,结果发动了一场不惜代价的劳民伤财的特快专递,杜牧寥寥几笔,便刻画出千山万水间,一匹快马穿行披星戴月的身影,而其背后则是繁华长安的骄侈奢华和无数小人物的无奈悲哀。
于是这首诗便成了作家马伯庸写作《长安的荔枝》的灵感来源,仅仅用了11天,就一气呵成这部集历史及文学为一体的文字,相隔千年却不失温度,每一个篇章就如同一个个不同角度和色彩的电影分镜头,令人目不暇接。
在作者笔下,一个名字叫李善德在长安城打拼了几十年的小官吏兼房奴,一日突然鸿运当头,莫名背负了从岭南到长安运送鲜荔枝的“美差”。但到头来却发现深陷一场职场陷害,李善德无权无势,只能硬着头皮面对!于是,这个小人物的命运历程就在风雨飘摇中展开。
在好友韩承、杜甫的开导下,李善德决定拼死一搏投入到这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,一人一马奔赴岭南。一次次地尝试,一次次地失败,在李善德的精密计算下,最终做到了。但过程的不堪和劳民伤财的腐败,让李善德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,他退回到岭南,过起了安分的日子,却也福兮祸兮,竟躲过了“安史之乱”的大劫。
这部小说看似是一个统治者飞扬跋扈,草菅人命的故事,"上头一句话,办事跑断腿"。皇帝讨贵妃欢心的一颗荔枝,对于普通的荔枝使、转运使、脚力来说,就是人仰马翻的忙活,是繁琐艰难的命令,更可能是无可奈何的奔命!然而,更重要的是,作者是想再现那些被历史遗忘的小人物,以及他们在命运沉浮中的不屈表现。
文中,当杜甫让李善德拼死一搏时,他又重新直起腰板,势必要到岭南走一遭,决定为妻子和女儿拼死博一次。就像他说的“就算失败,我也想知道,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。”
李善德身上不仅散发着忠厚、善良、淳朴的光,还透着一股倔强、勇敢、不畏强权的韧劲。
在官场上,作者用犀利的笔揭示做官之道,其实就三句话:和光同尘,好处均沾,花花轿子众人齐抬。一个人吃独食,是吃不长久的。
同时,所谓的公平更是不堪一击,文中杨国忠对李善德轻蔑道出的一句话:“流程,是弱者才要遵循的规矩“更是扎心又真实。
这本小说也告诉人们,与其抱怨不如改变,让自己强大,才是正解!即使小人物也能依靠自己的强大成长活出自我,小人物也会遇到春天。
小说最后,长安北望,一片凄凉,杨贵妃已死,长安不再需要荔枝,李善德为了曾经的阿僮,回到岭南种起了荔枝。
荔枝鲜美,更代表了一种自由奔放,摆脱了尔虞我诈的生活方式,难怪苏轼会有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感慨。
岭南人,是小人物追逐的梦想,如陶渊明桃花源一样的存在,也望岭南的荔枝果实代代丰硕,山花烂漫。